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提出,“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超前布局建设未来产业,要积极发展风险投资,壮大耐心资本”。《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也提出,要“鼓励和规范发展天使投资、风险投资、私募股权投资,更好地发挥政府投资基金作用,发展耐心资本”。
回顾世界经济发展史,每一轮科学技术创新转换为先进生产力,不能离开金融助力。当下原创性、颠覆性科学技术创新活动及其产业化发展,既面临巨大不确定性,又要经历漫长的创新和应用周期,需要付出较高的时间成本和机会成本,这就要求参与资本有足够的耐心做“时间朋友”,做长期投资、战略投资、责任投资。
第一,合肥模式的经验借鉴。一是契合国家战略导向选准产业赛道,遵循“企业-产业链-产业集群-产业基地”的产业高质量发展逻辑,精心布局重点产业领域。二是引智引资相结合培育科技公司,聘请中科大相关领域专家作为技术顾问,研判前沿技术趋势,引入耐心资本培育了一批科学技术创新企业,如科大讯飞、科大国创、国盾量子、京东方等。三是利用国有资本撬动社会资本,打造合肥建投、合肥产投、合肥兴泰三大国有投资平台,通过直投或募集社会资本,设立产业基金,打造千亿级产业基金群。四是借助基金专业管理人提升资本运作效率,发挥中信、中金、招商等头部机构专业化的管理能力,对投资项目进行精准评估和风险控制,增强资金的流动性和盈利能力。
第二,上海模式的经验借鉴。一是加大早期优质科技项目的挖掘储备,设立专注于促进天使投资发展的社会组织,搭建集聚天使投资人、科技成果转化项目及种子期、初创期科技型企业的投融资服务平台,建立天使投资数据库,强化对早期项目的发现。二是发挥政府资本的杠杆作用撬动社会资本投资新质生产力相关的前沿技术,完善政府引导基金体系,设立上海市科学技术创新引导基金,有序扩大创业投资引导基金、天使投资引导基金,加强市、区两级政府引导基金联动,发挥财政资金的杠杆放大作用,强化对投早投小投科技的引导支持。三是积极拓宽长期资本渠道,推动社保基金投资布局上海优质股权互助基金和科技项目的投资布局;上调保险资金所投创业互助基金对单一创业企业的出资比例,提高保险资金对重点产业和硬科技领域投资力度;鼓励并带领企业年金、养老金按照商业化原则,参与创投基金和创新企业的债券、股权交易。四是优化上市、转让、并购的退出机制,通过强化对被投企业培育、辅导、申报等上市咨询服务,畅通被投企业境内外上市通道;通过完善股权互助基金份额转让平台,推动私募股权证券交易市场基金发展;通过引导标志性产业链链主企业设立产业并购基金,推动科技公司开展产业并购投资,提升并购重组退出效率。
第一,壮大股权投资市场的长期资产金额来源,使其成为科学技术创新的主要投资主体。美国政府早在1978年就允许养老金以有限合伙人(LP)的身份投资私募股权互助基金,此后,大学捐赠基金、国家主权财富基金等机构也成为基金的主要投资人,银行、保险、社保、养老金、捐赠基金、国家主权财务基金等机构投资的人成为美国股权投资市场的重要资金来源。
第二,税收优惠政策加码,保障股权互助基金供给。一方面,对高技术企业实施税收优惠政策,例如税收抵免与退税、财产税减免、研发支出税收抵免等,以提高高技术企业的预期收益,吸引股权互助基金介入;另一方面,对股权投资企业制定适用于全阶段投资、长周期投资的税收优惠政策,例如在纳税年度亏损,其纳税可延迟十年,以鼓励资金可长期投资。
第三,完善股权投资的退出体制,消除长期资本投入的顾虑。美国通过制定相应法律制度保护股权投资退出过程中的合法利益,在上市退出、并购、清算退出方面做相应规范;建立服务股权投资退出的中介机构体系,提升中介机构业务透明度,确保科技型企业交易信息的真实性和权威性。
第一,以国有资本为主导壮大耐心资本,引导社会资本协同发力支持新质生产力发展。国家队资金要充当耐心资本的主力军,鼓励社保资金、保险资金以创业投资和股权投资形式支持新质生产力发展;研究提高社保资金、保险资金权益投资比例限制以及对单一创业企业的出资比例上限;试点企业年金、养老金等长期资金按照商业化原则投资新质生产力相关企业。多元化培育产业资本、捐赠基金、家族办公室、高净值个人资金,充当耐心资本的生力军。国有资本和社会资本共同形成支持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协同生态,设立国家级产业基金或政府引导基金,发挥国有资本的引导示范效应,以国有资本撬动社会资本充分参与,鼓励投早、投小、投硬科技,以适应高风险、长周期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需要。
第二,尊重科学技术创新发展规律,完善相关配套制度。落实财税优惠政策,明确新质生产力企业认定标准,对于初创期企业适当减免所得税,适当提高加计扣除比例,对于投资新质生产力的资本鼓励长期投资,结合其投资期限相应抵扣应纳税所得额,享受税收返还或阶梯绩效奖补。实施差异化考核制度,考核制度的设计应考虑新质生产力应用产生的经济价值、社会价值,最大限度地考虑技术研发从样品到产品再到商品转化应用的过程,结合企业成长周期、技术迭代周期、产业高质量发展周期,考核长期投资回报。
第三,畅通“募投管退”各环节,尤其是拓宽多元化退出渠道。上市方面,支持具有关键核心技术、市场潜力大、科创属性突出的优质科技型企业上市,鼓励科创板、北交所对含“科”量高的企业、专精特新企业设置更加包容的上市标准。并购重组方面,优化新质生产力项目并购重组审核流程,实施分类监管,提高重组估值的包容性,取消部分行政许可事项,探索“小额快速”审核机制或绿色通道。股权转让方面,建立股权转让平台,注重提升股权估值定价透明性、公允性,建立完善股权转让的标准化、规范化程序,集聚更多市场参与者,活跃股权转让交易。
第四,培养复合型专业人才,促进跨界交流对话。完善人才培育机制,加强技术经理人队伍和能力水平建设,培养更多符合耐心资本发展需要的复合型专业人才;打造跨界交流培训平台,统筹监管部门、行业协会、高等院校、第三方服务机构等,提供财务、法律、风控、上市、技术等专业培训服务,提高管理人在投资退出、合规运作、企业培育等方面的专业能力;发挥社会团体功能作用,推动基金业协会、上市公司协会、新质生产力行业相关的专业协会、创业投资行业协会等加强业界交流,营造更好生态。